在过去好几年里,BLS就一直面临预算紧张和调查回复率下降的问题。最近几个月,因为特朗普1月宣布冻结招聘,机构里人都不够用了。
这些内部问题让这个机构更容易被总统攻击。特朗普上周借着常规的统计数据修订,非说机构为了政治目的篡改数据针对他。他和白宫其他官员也没拿出任何证据,就揪着近期就业数据的修订幅度说事儿。
好多经济学家都站出来给前局长埃里卡·麦肯塔弗撑腰,说定期修订数据正说明数据可靠。可上周公布的最新修订数据,在一向平稳的经济数据领域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这也凸显出机构多年来的一个大难题:好多家庭和企业要么晚回复调查,要么干脆不回,这可怎么快速搞出准确的经济数据呢?
让特朗普发火的修订数据显示,5月和6月经济新增的净就业岗位比之前预计的少了25.8万个。月度就业数据修订是个持续了几十年的正常流程,就是在速度和准确性之间找平衡。
每个月,BLS会通过电话或者在线调查约12万家雇主,来追踪经济里的就业数量,这可是全球最大、最复杂的月度调查之一。最近几个月,有30% - 40%的企业没能及时回复,可十年前这个比例还不到20%。
每个月底,BLS会根据手头的数据先做个初步估算,接下来两个月再根据晚回复的数据和调整后的季节性因素更新估算结果。
要是晚回复的雇主提供的信息和先回复的不一样(今年夏天就碰上这种情况了),那就可能出现大幅修订。比如说,上周五的数据显示,5月和6月州和地方政府的教育岗位比之前预计的少了约10.9万个。通胀洞察分析公司的创始人奥马尔·谢里夫说,晚回复的学校是这次修订的主要原因。
瑞银的经济学家乔纳森·平格尔说:“一开始回复率下降,修订的范围就会变大。在截止日期之后,他们能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
一年前,特朗普竞选连任的时候,就对BLS半年一次的基准调整修订流程很不满。这种调整会把月度数据和全面的州级数据核对,理论上能涵盖全美几乎所有雇主。用这个更大的数据集,BLS就能知道新成立和倒闭的公司数量,这可是月度数据里的一个关键漏洞。
2024年8月的首次半年度调整估算显示,2023年3月到2024年3月期间,经济创造的就业岗位比BLS最开始估算的少了81.8万个。特朗普当时就说,这些数据说明早期就业数据被故意夸大,就是为了让经济看上去更好。2025年3月的最终修订显示,原始数据多报了59.8万个岗位,不是81.8万个。
和企业调查一样,BLS针对家庭的大型调查回复率也在慢慢下降。十年前,月度家庭调查(就是那个决定失业率的电话调查)能得到近90%家庭的回复,最近几个月,这个比例都不到70%了。
经济学家说,到目前为止,回复率下降还没严重影响报告的准确性。不过“BLS之友”(一个呼吁给机构更多资源的组织)说,只有拿到更多资金,BLS才能想出长期的解决办法,比如弄个家庭调查的在线版本,提高回复率。
数据修订可能让人摸不着头脑,还挺闹心的。但经济学家说,修订其实是个好信号,说明BLS值得信任,不管结果咋样,都会根据最新数据调整。
曾担任另一个政府机构外部统计咨询委员会主席的戴维·威尔科克斯说:“统计经济数据就像给一个跑步的人量体裁衣。”
耶鲁预算实验室经济学主任、前拜登白宫经济学家厄尼·特德斯基分析发现,几十年来,修订幅度好像在变小。
比如说,20世纪70年代,BLS对总就业人数初始数据的修订幅度一般在1%左右。他研究到2024年3月的数据发现,最近修订幅度平均接近0.2%。
不过特德斯基也指出:“得说清楚,最近这两个月的修订幅度确实挺大。”
BLS还因为预算紧、人不够,在计算通胀率的时候只能更多地靠猜测。
劳动经济学家盖伊·伯杰说:“说BLS没办法做得更好,我不同意。但说做得更好很容易,那也没道理。”
前BLS官员说,资金不足影响了机构的现代化投资。“BLS之友”算过,从2010年开始,国会给机构的拨款经过通胀调整后下降了22%。
今年,联邦招聘冻结让BLS没法招人填补空缺,这对通胀报告的数据收集影响特别大。通胀报告一般得靠几百个工作人员去全国各地的企业查价格。
人不够,BLS只能停止在内布拉斯加州林肯市、犹他州普罗沃市和纽约州布法罗市采集价格。机构上周说,在全国其他地方,也少了约15%的常规价格数据。
BLS8月12日会发布下一份通胀报告。